這一招果然有些用處,在永南與珍北所有人都隻知道江連日才敢對抗黃家,但也無大用,無數次差點被黃家廢了,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習慣了黃家在永南與珍北的所作所為,親黃家的人可以將生意做大,那是因為黃家有勢力,有犯罪分子想開脫,也隻有黃家有這種能力,在這種環境生活久了之人,都普遍會犯上一種摩爾斯哥綜合症,認為黃家天生就應該有錢有權有人,即便他們再壞,我們也不敢怎麼樣。
趙國先在珍北不斷為嚴查黃家造勢,梁子君與周複建在永南更是不斷造勢要查黃家,終於很多人覺得永南與珍北要變天了,省裏這會是動真格的了,真要拿下黃家。
於是在永南與珍北開始有人兔死狐悲,也有人要翻黃家的舊帳,更有人要清算黃家在永南與珍北的胡作非為。在這種風言風事閑言閑語之下,韓永寧認為黃家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堅固,雖說薑是老的辣,但黃家這塊薑是老,但已經有很多年不更新了,完全成了塊快爛掉的老薑。
楊凡不像韓永寧與徐鳳,有著自己的先進思想體係,像諸葛亮一樣呆在草廬便規劃好一切,知道先三分後一統。楊凡如果不是當初誤打誤撞走進物礦局,然後幾經周折最後做上珍北市的秘書長,否則他八成是躲在哪個地方混吃等死。盡管楊凡現在在趙國先的運作下做了秘書長,要說他多有政治理想,完全是高估他。楊凡現在的想法是想盡快讓徐鳳出山,權力鬥爭歸權力鬥爭,但那麼多事還得有人做啊,趙國先雖精通權力鬥爭,但論到做實事估計不足徐鳳的三分之一。
市委書記王春騰的政治運作當然以趙國先馬首是瞻,趙國先不開口,他也不好把徐鳳推出來。趙國先當然也希望在打擊珍北黃家勢力的路上多個幫手,但他一直忌於徐鳳是江連日的人,暫時還不敢拉她出來,他的想法是等黃家在珍北倒台自己代替上黃品德的職位再把徐鳳恢複原職。現在趙國先的職務還隻是副市長,徐鳳之前的職務是常務副市長,黃品德是市長兼副市委書記,趙國先一定要等到代替掉黃品德當了徐鳳的上級之後再讓徐鳳出來,否則他能拖則拖,他不想在打擊黃家的路上以及搶奪珍北的控製權上有任何變數,這估計也是韓永寧的意思。
趙國先不鬆口,楊凡也沒辦法,隻能先扳倒黃品德再說。
麵對趙國先與王春騰不斷發難,很多親黃家的舊勢力開始動搖想改換門庭,趙國先當然寬容大度,一如當年永南的劉長宏倒台江連日進行收編之時的態度一樣,趙國先當然明白之前各為其主的苦衷,一再表示既往不咎。
黃品德看自己在珍北越來越孤立,於是向永南的黃家大本營求救,可惜這時永南的黃家也被梁子君與周複建打得焦頭爛額。看永南的政商界紛紛相續與黃家劃清界限,連市委書記任崇都袖手旁觀,黃麗珍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種變數是她始料不及的,她之前一直防著自己老公江連日吃裏扒外,現在打得黃家無還手之力的竟是梁子君與周複建那兩個之前不起氣候的家夥。
黃麗珍當然不甘失敗,她向在省裏紀委的哥哥黃揚德求救,黃揚德早風聞陳茂生陣營想對永南的黃家不利,不惜這次是因為陳茂生以省裏的名誓對永南權力的收縮,省裏很多領導都不敢去碰黃家的案子,黃揚德更是被紀委書記明文製止不得插手黃家一事,甚至連回永南的自由都沒有。
江連日看黃家的勢力一天比一天薄弱,既無高興之情也沒有悲傷之感,一如當年蔣琬接替死後諸葛亮的權力一樣,非常淡定,沒有喜形於色。
省裏沒有音訊,黃麗珍隻能另想方法,她想的方法是想江連日施以援手,黃麗珍的理由是江連日畢竟是黃家的女婿,他不能坐視不理。
這也是江連日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這麼正經的一次談話,江連日先是沉默,對於黃家權力的散架,他當然沒有兔死狐悲之情,他隻是突然覺得黃麗珍這個很可憐。黃麗珍二十多歲便嫁給了江連日,今年已經快四十了,這十幾年以來她可能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一直為黃家盡心盡力,恨不得死而後已。江連日想不到的是到了這個時候,黃麗珍還要替黃家在永南與珍北掙紮,這個時候黃家本身說不定都想放棄了,黃麗珍所處的位置既非黃家的權力中心,也非核心,竟還不願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