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噎了噎,不知怎麼接話,便訕笑著去了東次間。
蒙氏醒了,卻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錦繡問她話,她隻知道嗚嚕嚕,像喉嚨裏卡了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來。
老媽子心疼道:“乳娘神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最近不大記得人。”
木婂瞪大眼睛:“來的時候莊頭不是說乳娘一直叨念著福晉嗎?”
老媽子麵上一僵,趕緊改了口:“那……那是以前,以前一天總要叨念好多次,半月前便已經不會說話了……”
木婂不再追問,老媽子趕緊借口去小廚房煮藥離開了。
兩個五福公府來的丫鬟也跟著一並下去。
在錦繡的授意下,木婂趕緊解開蒙氏的衣裳,褪下褻衣,當下手一抖,嚇得叫了出來。
錦繡要看,她趕緊將被子掩上,臉色慘白道:“福晉……您別過來,奴婢怕嚇著您。”
錦繡最後還是看了,如木婂一眼,臉上一陣青白。
蒙氏的身體並不如外麵穿的那般光鮮,皮膚大麵積潰爛,特別是挨著床榻的那一麵,幾乎就沒有一處完好的。人癱倒後得不到好的護理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錦繡這會兒終於知道蒙氏瞪著眼睛大口呼喊著的是什麼,是疼!
蒙氏雖然失去意識,但是仍會感覺到疼痛,身體的痛苦不斷折磨著她,每當從昏睡中醒來就是煉獄般的折磨。
寬敞的東次間,兩個伺候的老媽子,簇新的穿著,孝順的莊頭……這些都是做給她這個福晉看的,蒙氏真正的日子很難熬,皮膚潰爛成那樣,顯然是長期沒有人照料的結果。
曾經府裏最風光的管事媽媽,現下成了這幅模樣。錦繡長長歎了口氣,不知是在替蒙氏感慨,還是為世事無常而唏噓。
好在她們從帝京帶了膏藥,錦繡幫著木婂一起給蒙氏淨了身子,細細地上了藥膏,一整瓶藥幾乎殆盡。藥膏裏有止疼的麻藥,蒙氏或許覺得沒那麼痛了,舒服的呻吟了一聲,歪著頭睡過去。
錦繡滿頭大汗地坐在椅子上,木婂則站在門口嘀咕:“老媽子怎麼還不回來?”
正想要出門去看看,正堂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黑影踉蹌地閃了進來,並且反手摸出一把銅鎖,飛快地從裏麵將門鎖上。
渾身酒氣,蠻橫粗暴的動作,嚇得木婂退後幾步,這才看清對麵突然闖進來的竟然是個醉漢,身材健碩,滿臉絡腮胡子,此刻正桀笑著死死盯著木婂,眼底滿是占有之欲。
木婂愣了一下,那醉漢直接撲了過來,木婂瞬間清醒,趕緊轉身往東次間跑,並且反手將東次間的門關上。
錦繡聽見動靜,也來不及問,立刻與木婂一起將東次間的鎖栓鎖上。
鎖栓鎖上的瞬間,門瞬間被往前一砸,鎖栓上的鐵鏈被拉到最大弧度,木門與牆壁之間的縫隙也被拉到最大,隔著鐵鏈,剛好能看見醉漢滿臉狠厲,如野獸般迫切地想要發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