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華二上廁所回來,聽到師傅的話語,立即跪在師傅麵前叩頭,說:“天師,我原準備把這雜種生下來,關在動物園裏供人參觀,收到十幾萬門票以後,就將這雜種兒殺了。但是,我畢竟是耕大師的仆人,為他老人家鞍前馬後效勞是我的天職,不能因為我想用十幾萬門票買房子就耽誤耕大師的大事。所以,煩請天師立即給我施行墮胎手術。即使天師沒有遇到過我這種鬼胎,那完全就把我當作試驗品好了,縱然有個三長兩短,晚生絕不責怪。”
師傅說:“難得小兄弟一腔大無畏的革命精神,老朽就放手一搏,你先起來吧。”
說話之間,四位師叔抬來了兩張條桌,一端對著神龕,一段對準大門,放在大堂正中。
師傅讓許華二頭朝神龕,腳朝大門,躺在條桌上。
四位師叔立即盤坐在條桌的四個方位,左掌立在胸前,雙眼微閉,口中輕輕念著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咒語。
師傅左手、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交替捏著許華二左手、右手脈搏,麵部慢慢凝固了。
看到師傅表情的變化,我心中頓時一緊。
師傅又將右掌按在許華二的腦門,大約一分鍾後,師傅的臉上慢慢沁出了微汗。
李梅急忙掏出手絹,輕輕擦拭師傅的臉龐。
師傅揭開許華二的衣服,雙手在許華二的肚子上撫摸,許華二的肚子似乎比從我們家中出來時更大了,腫得水靈靈的,青筋清晰可見,還可以看見一些紅色的血絲,像汙水裏的搖頭線蟲一樣緩緩蠕動。
看見許華二就要撐破的肚子,我的心提到了嘴巴靠喉嚨一帶。
師傅長長地換了兩口氣,右手劍指圍著許華二的肚臍,畫了一道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符。
然後,師傅立起“一陽指”,抵在許華二的肚臍上,許華二的肚子立即開始蠕動,這裏鼓了一個包,那裏鼓了一道梁。
許華二開始是輕輕呻吟,慢慢開始大聲喊叫,最後是拚命地掙紮、殺豬般地嚎叫。
師傅大喊一聲:“按住許兄弟。”
我和李梅立即按住許華二的手腳,不讓他滾下條桌。
師傅的臉上漸漸滾出了黃豆大的汗珠,步伐也開始蹣跚,不停地喘著粗氣。
許華二的肚子裏麵蠕動得越來越厲害了,叫聲也越來越慘了,越來越弱了,師傅隻好收起“一陽指”,坐在椅子上,看著條桌上的許華二發呆。
我小心翼翼地問:“師傅,情況如何?”
師傅長長喘了一口粗氣,說:“許兄弟腹中的胎兒,的確是千年老鬼和千年豺狗珠合之體留下的精血,戾氣非常重、根基非常牢,我本想用平常驅逐鬼胎的法術讓它流產,這孽障不但不出來,反而還頻頻與我作對,繼續僵持下去一定會損傷許兄弟的身體。為師暫時放棄,容我想想辦法。”
我說:“要不,我將許華二送到醫院吧。”
師傅說:“醫院可以施行剖腹手術,取出胚胎。但是,這胚胎和普通胚胎不同,千年屍毒已經沁入骨髓、血液,屍毒為了供養胚胎,不會在體內作亂。一旦沒有胚胎,屍毒就會立即發作,許兄弟的性命危在旦夕。所以,必須在取出胚胎的同時,將屍毒逼出體外,才能確保許兄弟的性命和身體健康。”
我說:“師傅,怎樣才能級取出胚胎,有驅除屍毒?”
師傅說:“端門雖然有墮出一般鬼胎的藥方,但我聽我的師爺說,頑劣胚胎要用千年老鬼做藥引,先說服老鬼,再用端門秘術逼著它進入許兄弟體內,引領胚胎和屍毒出來。現在,這千年老鬼一時難以找到。即使找到千年老鬼,它也會因為我們平白無故抓它而怨恨不已,不一定能夠說服它幫忙墮胎。”
我說:“師傅,我忘了給你稟報,我和許兄弟在洞府就抓了一隻自稱八百年的老鬼,它附在一支豺狗身上形成的屍饕。它被徒兒逼出體外後,豺狗雖然墜崖,但老鬼還在我身上的,隻是還有點死心塌地的頑固,險些讓我掉進萬丈深淵,不知可否放出來試一試?”
師傅說:“徒兒,這老鬼大有來曆,當務之急是用它救助許兄弟,然後再慢慢審訊。趕快放出來,為師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