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前兩次喝酒都差點出問題,但紅縣這頓酒不喝怎麼也說不過去,江處長說還是老政策,他喝酒,我護衛。我想,今晚我不睡覺,看看到底要出什麼事,順便也檢驗一下我離開“紅河大酒店”時部署的“迷魂陣”是否有效。
有了手機真方便,回到酒店後,我先後撥打了涪州和昭縣偵緝人員的電話,他們都說,屍體脖子的動脈附近有四個小創口,體內血液一滴不剩,就連肌肉內的體液也抽不出幾滴;顱腔底部破了一個洞,腦花一滴不剩。通過胃內容物檢驗,沒有查出半點毒物情況。屍檢充分說明,嫌疑人作案的目的是為了被害人的血液、腦花和肌肉組織中的體液。但是,現場勘查、調查訪問沒有發現半點有價值線索。
當夜,我一直在思索輪船上和火車上的案子,加之想打探是否有鬼怪跟蹤我們,是什麼鬼怪在跟蹤我們,整夜沒有合眼。當晚出奇的平靜,江處長次日說很久沒有睡這麼安穩的覺了,說明跟蹤我們的鬼怪已經被甩掉,我們可以甩開膀子、擼起袖子抓仇石匠了。
臘耳山鄉是一個小鄉場,就那麼百餘棟竹樓、木樓稀稀疏疏地錯落在臘耳山下的兩條小河交彙處的衝積扇上。我們中午時分到達鄉場,遠遠望去,炊煙渺渺,雞犬相聞,儼然世外桃源。
鄉偵緝所的同行也辨認不出仇石匠的照片,帶我們在鄉場上飽餐一頓後,偵緝所朱老警陪同我們上山,他說傍晚可以到達半山腰的一戶仇姓人家,那裏住著老兩口,三個子女都在外地打工,是他的熟人,可以在他家借宿,然後次日再向山上進發,一、兩個小時就到了村民聚居地臘耳寨。
天黑後大約一個小時,我們終於來到朱老警說的仇姓人家,但是三間竹樓一片漆黑,朱老警在院壩扯開嗓子喊:仇老伯,仇伯娘。
喊了一、二十聲,始終無人應答。朱老警查看竹樓的房門,鎖扣從外麵扣上的,牛羊也沒有在欄中,說明老兩口已經外出照看牲畜去了,或者牲畜跑遠了在查找,暫時沒有回來。
朱老警推開房門,點燃煤油燈,等候仇老伯、仇伯娘回家。但是,到了晚上十點左右,老兩口還是沒有回來。
江處長說:朱老警,情況好像不對,六、七十歲的老兩口這半夜三更不歸家,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朱老警說:應該沒有什麼意外,這裏的村民晚上出去狩獵的比較多,說不定下半夜就回來了。再說,即使有什麼意外,這裏離最近的人家還有一個多小時山路,我們不熟悉山林,到哪裏去找老兩口?山裏毒蛇猛獸較多,不能輕易進山出山,必須等到天亮之後。現在,我們抓緊煮晚飯,明天早點起床。
我走到竹樓旁邊,讓耕紅帶著皮皮、呦呦到周圍查看是否有什麼異常情況,重點查看山林中是否有六、七十歲的老兩口。
晚飯剛吃完,耕紅、皮皮、呦呦返回來了,氣喘籲籲地稟報:主人,大事不好,有慘案發生了,我們在後山的竹林中發現了兩個人和三頭牛的幹屍!
一聽到幹屍,我和江處長、李梅當即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朱老警看到突然現身的耕紅、皮皮、呦呦,嚇得倒退幾步,我急忙給他解釋。他剛一緩過神來,又聽到耕紅說後山發現了兩個人和三頭牛的幹屍,當即癱坐在椅子上,說:小朋友,你看清楚沒有,那兩具幹屍是男是女?
耕紅說: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頭發都是花白的。
朱老警問:哎呀,可能是仇老伯和仇伯娘。小朋友,那三頭牛是大牛還是小牛?
耕紅說:都是水牛,一頭大牛,兩頭小牛。
朱老警說:領導,仇老伯家就是一頭大水牛、兩頭小水牛,死者這極有可能是仇老伯和仇伯娘,我們是不是馬上去看一下?
江處長拔出手槍,一聲令下:耕紅,帶路。同誌們,走!
大約三十分鍾後,我們來到現場,在一片竹林裏,兩個人和三頭牛的幹屍歪歪扭扭地倒在竹林中。
朱老警靠近兩具人屍,用強光手電反複照射麵部,說:雖然兩具屍體的麵部嚴重幹枯變形,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仇老伯和仇伯娘的模樣。再根據身材、衣著,我斷定這兩個死者是仇老伯和仇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