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帶上手套,讓江處長將筆記本給我帶到我的房間檢查。
我用鋁粉和著“鎮鬼符”灰撒在江處長說的對折頁上,用碳粉刷仔細掃拭,慢慢提取了十一枚指紋,有七枚指紋是江處長的,他的指紋我太熟悉了。
但是,其他四枚指紋中,兩枚是不同拇指的,兩枚是不同食指的,符合翻閱筆記本的動作。這四枚指紋肯定不是江處長的,一個保密崗位的領導的筆記本沒有動過的地方不會留下外人的指紋;再說,昨晚他們研究案子時,我一直在旁邊記錄,甲、乙、丙三個戰友沒有一人動過江處長的筆記本。
也就是說,江處長離開酒店以後,或者回到酒店以後,有人偷看了他的筆記本。結合耕紅昏迷的情況,偷看筆記本的人極有可能在江處長回到酒店以後進行的。
如果嫌疑人僅僅是為了偷看筆記本,江處長離開酒店以後,房間內空無一人,機會好得多,為什麼要選擇我們都回到酒店以後?
想到這裏,我背心一陣發涼,嫌疑人趁我們回到酒店以後下手,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偷看筆記本的機密,說不定就是誅殺江處長。
我立即將李梅喊道房間,讓她鑒定一下四枚嫌疑指紋。
李梅反複看了一陣,說:四枚指紋中,兩枚是不同拇指的,兩枚是不同食指的,符合翻閱筆記本的動作。但是,這指紋有點奇怪,真有點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更沒有在國際國內文獻中閱讀過。
我立即問:有什麼奇怪的?
李梅說:你發現沒有,這四枚指紋都沒有“橋”這一特點。
事實上,我在發現、提取時就發覺這四枚指紋的溝、眼、橋、棒、點等紋線特征中,沒有“橋”這一特征。
人的指紋不可能沒有“橋”這一特征,隻有鬼的指紋像樹樁的紋線一樣,代表著鬼齡,互不交叉,所以形不成“橋”,隻是不好一個人下鑒定結論。
我說:師傅,這是鬼的指紋!
李梅當即將手掌壓在小嘴上,倒吸一口涼氣,說:難道我們又被吸血鬼跟蹤了。
我說:是不是吸血鬼不好說,但一定是鬼,耕紅昨晚警衛江處長時被一股淡淡的血液味夾雜著的檀香味的東西致昏了。這鬼怪功力很厲害,居然突破了我在門窗上下的“鎮鬼符”,好在我在床上也下了四道“鎮鬼符”,不然……
李梅說:趕快告訴江處長。
江處長聽說是鬼怪偷窺了他的筆記本後,笑嗬嗬地大聲說: 我看,就是幾個窮得揭不開鍋的鬼,想偷點東西補貼家用。這樣,我們先禮後兵,等會我們出去多買點香燭紙禮、雞鴨牲禮給它們,拿去緩解燃眉之急。伺候,膽敢再來騷擾,定斬不饒。老子當年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還經常用屍體做掩體,還怕這幾個鬼怪不成。
我說:處長,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江處長悄悄拿出一個筆記本,狡猾地笑了笑,輕輕說:二娃,你昨晚雖然在門窗和床上下了“鎮鬼符”,但我還是不放心,留了一手,將一個一模一樣的筆記本放在公文包裏,將昨天記錄機密信息的筆記本和你給我的“鎮鬼符”藏在貼身口袋裏的,這支鬼一定沒有看到我這個筆記本。
我不得不佩服江處長這個特務連長出身的領導,確實高明。
江處長說:我估計是彭州出來的吸血鬼一路跟蹤我們,發現在火車上殺錯人以後,跟蹤我們到了這裏。但是,我們從火車站到這裏故意繞了很多圈,它們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裏的?你又在門窗上、床上下了那麼多的“鎮鬼符”,它們怎麼能夠進來的?進來以後,它們怎麼又不下手?
我說:處長,最後一個問題好解決,我在你床的前後左右下了四道“鎮鬼符”,它不能夠突破這層屏障。他能夠突破門窗的“鎮鬼符”,能夠讓耕紅昏迷不醒,功力絕對高強。但是,它偷窺我的筆記本幹什麼?
江處長說:說明它們非常關心我們的行蹤和目的,要麼我們抓捕仇石匠與他們關係重大,要麼想誅滅我們,好在它們沒有弄清我們此行的真實目的、具體行程。這些鬼怪能夠準確走進我的房間,絕對不是巧合,一定是沿途跟蹤我們而來,這就說明昨晚的鬼怪與火車上的鬼怪和輪船上的鬼怪有必然聯係,還有可能與彭州的掘墳盜屍案有關係,更有可能與在逃的“英子”有直接關係,極有可能是向掌官一手策劃的。他們就像一支無形的大手,處處想捏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