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栽倒在地,我就看到自己的三魂七魄出現在麵前,知道聶百勝剛才沒有吹牛,這雜種有十足的把握攝走我的三魂七魄。
我立即強忍疼痛,念起魂魄歸位咒,地魂、人魂、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當即回歸元竅,但天魂卻慢悠悠地飄向懸棺。我立即伸手抓搶,但頭痛欲裂,渾身使不起勁,兩眼一黑,一下昏過去了,天魂慢悠悠地飄進了聶百勝所在的懸棺。
昏迷之前,我猛然發覺自己中了張二妮的道,她向我交代說亂葬崗的攝魂陣和斷腸穀一樣,無非是幾股土匪魂魄打仗,我還掉以輕心,認為有鬥爭經驗,這下卻變成了懸棺中的骷髏老鬼直接用武器攻擊這種方式,粗暴地將我的魂魄砸出體外。
張二妮不可能不知道這一情況,並且我讓她分散聶百勝注意力時,她表演得聲情並茂,我都差點被她的悲慘遭遇感動了,原來她在分散聶百勝注意力的同時,也在分散我的注意力,說到底她還是要攝走我的魂魄。
人的三魂生存於精神之中,人身去世後,三魂歸三條線路:天魂歸天路,到達空間天路,是不生不滅的“無極”,因有肉體的因果牽連,所以不能歸宗源地,隻好被帶走上空間天路的寄托處,暫為其主神收押,這是人的主魂。地魂歸地府,到達地獄,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報應,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惡,所以肉身死亡後,地魂再進因果是非之地。人魂徘徊於墓地之間,因人魂本來是曆代姓氏流傳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死亡後在墓地對神主,來來往往走上人路的寄托處。直到再度輪回,三魂才會重聚。現在,我的主魂被攝走了,整個魂魄就無主了。
江處長看到我被擊倒,立即衝過來抱起我,雖然江處長看不出鬼擊的傷痕的來路、症狀,但他這幾天一直和我一起偵辦攝魂案,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當即驚呼一聲:啊,二娃的魂魄被攝走了。
張二妮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邊笑邊說:耕二娃,你雜種也有今天。沒有耕二娃,那些偵緝隊員今天酉時之前必死無疑。老公,我連續結果了十七條人命,給你報仇了,你安心地去吧。
我的兩魂七魄聽得清清楚楚,個個氣得咬牙切齒,但主魂不在,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
耕紅看到我昏倒在地,當即驚呆,聽到張二妮這麼一說,大叫一聲:嶽超群,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竟敢欺騙我家主人,竟敢攝走我家主人得出魂魄。
嶽超群惡狠狠地罵道:耕紅,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和大王待你不薄,為何要反我?耕二娃這次必死無疑,趕快解掉我身上的“捆鬼繩”,老娘和大王免你不死。
耕紅根本不回答嶽超群,瞪著仇恨的眼睛,舉著殺豬刀,飛身砍向嶽超群。因有“捆鬼繩”在身,嶽超群躲避不及,被耕紅一刀砍去腦袋,一股黑色的鬼血從脖子上噴湧而出,腦袋睜著驚恐的眼睛、張著痛苦的嘴巴滾到一邊,耕紅一腳將其踢出老遠,再跑過來抱住我嚎啕大哭。
江處長問耕紅:你主人怎麼了?
耕紅哭著說:我剛才帶張悶墩的魂魄回來時,看到主人的天魂飛到懸棺裏去了。
江處長問:你能不能夠讓魂魄歸位。
耕紅哭著搖了搖頭。
江處長說:皮皮、呦呦,你倆將張悶墩的魂魄帶到張悶墩身邊,好好看守,千萬不能讓人搶走,不能讓它們跑了。耕紅,你再到懸棺上去,看能不能將你家主人的天魂帶回來。
耕紅飛身懸崖之上,皮皮、呦呦將張悶墩的魂魄帶到張悶墩身邊。
江處長喊來一個偵緝隊員,說:張悶墩的魂魄雖然沒有歸位,但到了他身邊,你馬上割破他中指,看是否有血。
偵緝隊員立即取出警用匕首,割破張悶墩的中指,但仍然是白生生的口子,沒有半點出血的跡象。
圍觀的村民看到我被擊倒,越過警戒線,像潮水一樣衝過來,要送我到鎮醫院搶救。
江處長急忙勸阻大家,說:耕二娃是天魂被攝走,送鎮醫院也解決不了,讓其天魂歸位後,自然要蘇醒過來。你們當中有會魂魄歸位咒語的人沒有?
村民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彭冬生說:“鍾馗堂”的端公肯定會魂魄歸位,耕二娃是他們的弟子,那些端公肯定要來施救,我這就去請那些老人家。
我母親不知什麼時候也趕來,遠遠站在外圍看我辦案,聽說我被打昏了,一邊哭喊著“兒啊”,一邊扒開人群,抱著我哭泣,問江處長:領導,我家二娃怎麼了?
江處長說:被懸棺中的骷髏老鬼聶百勝攝走了天魂。
母親哭著說:領導,天魂被攝走後整個人就會六神無主,你要趕快想辦法救我家二娃。他六歲時被“鍾馗堂”祖師附體斬殺厲鬼丟了兩魂五魄,今日抓鬼又丟了一魂。小時候是“鍾馗堂”掌門親自給他招的魂,這次肯定也要他們才能夠召回他的天魂,你就趕快把我家二娃抬到“鍾馗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