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亂葬崗墳前的岔路口,三個男人仰麵倒在地上,果然是村長,還有黔州偵緝局的徐偉、黑河鎮政府治安室的老劉。
我和江處長等專案成員迅速扶起他們,卻發現村長他們渾身冰涼、全身僵直,早就氣絕身亡了。
我仔細一看,村長、徐偉和老劉體表完好,身上沒有半點傷痕,雙手努力地向胸前或者天空伸出,似乎在抵抗什麼。
麵部扭曲得異常猙獰,變形得差不多認不出他媽的本來麵目了。
臉上布滿了青色、黑色、紅色相間的網狀血管,好像蓋了一張奇形怪狀的樹葉。
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拳頭,死前應該有過驚恐地呼救或者喊叫。
眼珠暴睜,大約百分之九十的眼球露在外麵,僅有一點肌肉組織與腦袋相連。
大小便早已失禁,褲襠中全是糞和尿。
從這些症狀來看,他們生前一定遭遇了極度驚悚的場景,受到了極度驚嚇。
我再仔細一看,他們的三魂七魄早就不在肉身之上或者肉身周邊,明顯被攝魂了。
人不管怎麼死,即使罪大惡極的人被陰王激情憤怒時收回性命,三魂之一的“人魂”和七魄中的任意一魄必須留在屍體上守魂,否則就不能投胎轉世,陰界也不收納這種魂魄。奉命收命的黑白無常非常清楚這一點,收命時至少要將人的“人魂”和七魄中的任意一魄留下。
我問耕紅:你們趕到時看到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耕紅說:我們趕到時,他們三人就躺在這裏了,早就死了,三魂七魄都不在現場,我隻好守護他們的肉身,等你到來。
江處長說:偵緝隊的立即封鎖現場,開展現場勘察和屍體檢驗;耕二娃,你按照你的端公專業開展其他工作。
我說:江處長,先查看一下他們身上有無模擬畫像。
江處長和我含淚在徐偉身上翻查,在其公文包中找到了四十多張模擬畫像,一張是原件,其餘的都是複印件。
我隻瞟了一眼,模擬畫像上的人居然是我小時候的玩伴,鼓動我挖掘張二妮墳墓、屙尿淋張二妮屍體的張悶墩!也是專案組排查出的五個嫌疑人之一。
模擬畫像上的張悶墩目光呆滯,感覺就是死人的目光,或者是根據張悶墩屍體模擬的畫像。
我剛一展開模擬畫像,皮皮在湊過來,大聲喊:耕叔叔,你手中抓那個人就是挖我和媽媽新房子的人。
耕紅看著模擬畫像,肯定地說這就是向掌官和吸血鬼抓進地心鬼窟,在酉州、秀洲和亂葬崗負責掘墳盜屍的人。
我急忙說:江處長,模擬畫像上的嫌疑人是我家老屋後的張悶墩,耕紅和皮皮也確認了。現在我們兩手抓,一是公開通緝他,二是等魯瑤瑤帶回他的行蹤新信息後定點抓捕他。
江處長立即讓兩個專案成員到鎮上給地區偵緝處報告,全地區懸賞通緝張悶墩。同時,請地區偵緝處協調省偵緝廳,全省懸賞通緝張悶墩,並請友鄰省市偵緝機關協助清查。
一張緝捕張悶墩的大網將迅速在全省展開,張悶墩已經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按照日常緝捕經驗,抓獲張悶墩就是這麼一、兩天的事情。
現場封鎖完畢不久,魯瑤瑤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說:稟報相公,我、我、我回來了。
我說:快說,這些人的魂魄在哪裏?
魯瑤瑤扳著指頭說:黑白無常說仇祖榮現在省城……
我急忙說:娘子,直接說張悶墩在哪裏?
魯瑤瑤說:仇祖榮、羅春、李曉、田茂舉的魂魄都查得清清楚楚,唯獨張悶墩的魂魄查不到,我父親已經指令鬼事偵緝處全體出動,全力查找。
張悶墩的肉身明顯在酉州、秀洲、黔州一帶活動,而掌管人類魂魄的黑白無常卻查不到他的魂魄,這個情況於陰界、陽界而言都極度意外。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張悶墩出去打工幾年,居然學得這麼高強的巫術。特別是跟著向掌官、吸血鬼混了幾天,居然能夠在陰陽二界成功隱藏自己的魂魄,能夠輕輕鬆鬆攝取他人的魂魄,法力不在我之下。
但是,我估計這個攝魂局與向掌官有莫大的牽連,甚至就是向掌官安排吸血鬼和張悶墩布設的。那麼,這個攝魂局應該針對我。如果我這個推斷正確,張悶墩僅僅是向掌官布的鬼局中的一顆小小的棋子,為什麼十三位與向掌官素不相識的偵緝隊員被攝魂?特別是村長、徐偉、老劉這三個與它們風馬牛不相及的路人被攝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