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看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出去,立即圍過來扶住我,有的給我捶背,有的給我按摩,有的給我扇風,有的給我擦汗水,有的給我飲用早就準備好的溫開水。待我稍微平靜了一點,大家迫不及待地詢問斷腸穀裏的情況,似乎我要麼抓住了攝魂嫌疑人,要麼獲取了直接線索。
我氣喘籲籲地說:好險,嫌疑人在斷腸穀裏布設了一個土匪攻擊我構成的攝魂陣,將領頭土匪魂魄寄養在懸崖上的懸棺裏,我的魂魄三次都差點被攝走了。幸好我定力較深,它們不但沒有攝走我的魂魄,我還把它們打死打傷幾十個,把攝魂陣也破了,醫院的弟兄們肯定醒過來了。他奶奶的,老子吸取上次的教訓,裝死抓了一個土匪,現在我們就開始審訊,我們這麼多人還怕撬不開它的嘴巴。一旦這小子招供,我們就知道布陣之人是誰了。弟兄們,勝利的曙光馬上就要露出來了,你們就等著抓人吧!
這時,對講機傳來江處長歡快的呼叫:斷腸穀專案組,斷腸穀專案組,七個弟兄全部蘇醒了,隻是不能坐起來,不能站起來,不能說話,請問你們的情況如何,收到請回答?
看來,那七位弟兄的魂魄果然是這個土匪組成的攝魂陣抓走的。
我接過對講機,高興地說:報告江處長,斷腸穀攝魂陣已破,是由一股土匪魂魄攻擊我構成的攝魂陣,領頭鬼魂被嫌疑人寄養在懸棺裏。我抓獲了一名土匪鬼魂,現在馬上開始審訊,稍後就向你報告掘墳盜屍人是誰。報告完畢。
江處長說:注意安全,有情況及時報告,完畢。
我正要躊躇滿誌地將手伸進“收鬼袋”,抓出那個土匪鬼魂來審問,皮皮和呦呦同時在裏麵大哭大喊:耕叔叔,你剛才關進來那個伯伯好像死了!
我急忙取出土匪鬼魂,它像一根小蠶子一樣在我手心死翹翹的,怎麼也不能恢複原形。
我的“捆鬼繩”將鬼怪捆束以後,鬼怪要縮小成小指頭大小,再裝進“收鬼袋”,需要時放出來,念動咒語它就能恢複原形。仔細一看,當即冷汗直流,剛才情急之下,我的“捆鬼繩”一端捆在它的雙手和腰部,一端捆在它的脖頸,可能脖頸部位捆得過緊,或者它掙紮過猛,早就氣息全無了。
我頓時就蔫勁了,弟兄們“刷”地一下圍過來,一看死了一條蟲子,紛紛寬慰我,說拇指頭大一個鬼怪有什麼值得唉聲歎氣、大驚小怪的,隨便找一坨麵粉就可以捏一個來代替,或者隨便在草叢中就可以抓一條來代替。
我說:這條蟲子是我抓的那個土匪鬼魂的縮小版,是目前知道布陣之人的唯一鬼魂,現在這唯一的線索斷了,隻有靠專案組大海撈針,慢慢查找那個布陣之人了。要是七天以內找不到他,十三個弟兄可能就要像植物人一樣在床上躺一輩子。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我都急得要吐血了。再說,在端門之中,在鬼事偵緝工作中,這是嚴重的執法安全事故,我要受陰界處分,師傅要負連帶責任,輕則削減法力,重則削減陽壽。
弟兄們麵麵相覷,都為我緊緊地捏了一把汗。
我立即向江處長報告唯一知道線索鬼魂已經被我無意之中弄死了,江處長像一支泄了氣的皮球,長歎一口氣,說:趕快回專案組,我們再想辦法,完畢。
我說:領導,現在還有一個鬼可能知道這條線索,我想再跑一趟魯王府,請批準,報告完畢。
江處長問:誰?
我說:我原來的助手耕紅,它被向長官蠱惑後,與向長官形影不離,向長官物色掘墳盜屍人或者布陣之人它應該在場。但是,我沒有把握把他拿過來,也沒有把握讓它開口,必須到魯王府求助。報告完畢。
江處長說:同意你的方案。一定要把耕紅爭取過來,一定要讓耕紅開口,一定要讓耕紅講實話。剛才川河蓋專案組報告,今晚你師叔到亂葬崗守候,那裏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我這邊的調查訪問、摸底排查正在緊張推進,你快去快回,我們隻有四天時間了。完畢。
我讓弟兄們先回專案組,自己直接從斷腸穀進入了魯王府。
此時,陰界正是深夜,和陽界的深夜一樣萬籟俱寂。
我在王宮外麵徘徊,自己該到哪裏去呢?是在這裏等候到天明?或者到魯王王宮叫醒魯王?還是回自己的洞房?
想來想去,自己畢竟在魯王府有一個“家”,總不能學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還是要看看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