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發現自己三魂之一“天魂”從眼前飄過。當即打了一個寒顫,才想起出發時,專案組弟兄們給我講過,解放前,兩股土匪在這裏火拚,發生了一場惡戰,雙方死傷百餘人,一直沒有人掩埋,屍體就這樣腐爛在斷腸穀的荒草從中,惡臭了大半年。
看來,布陣之人在斷腸穀沒有豢養懸棺中的骷髏老鬼,而是豢養了荒草從中的土匪鬼魂來攝魂,被昏死的七位弟兄一定是前後左右打聽什麼地方發生了戰爭時,三魂七魄在恐懼中慢慢出竅的。
我立即念起“魂魄歸位咒”,讓自己的天魂回歸元竅。然後咬破舌尖,將舌血噴在“誅鬼箭”上,立即支起“誅鬼箭”,看誰是正義一方,誰是邪惡一方,準備將“誅鬼箭”狠狠射向邪惡一方。
我正想著下一步將出現什麼變幻時,漫山遍野突然亮起了上百個火把,上百位端著槍、舉著刀、土匪打扮的鬼魂一邊朝我射擊,一邊嚎叫著向我所在的地方合圍過來,離我隻有三、四丈遠了。
又仔細一看,這些鬼魂沒有像黑木崖五個小鬼拱衛著一個大鬼,而是分成了六個縱隊,喘著粗氣,吐著屍氣,慢慢向我走過來。
再仔細一看,仔細土匪全部被打得血肉模糊、衣衫襤褸,很多還缺了一隻手,或者少了一條腿,血液正從傷口汩汩外流;有的一手杵拐杖,一手端槍或者拿刀,還在像獨腳雞一樣蹦蹦跳跳地向我衝來。
它們縱然傷殘成這樣,雙眼都射出通紅的目光,滿滿的仇恨,義無反顧地向我所在的方向前進。
這絕對是布陣之人豢養的數百支土匪鬼怪,想在這裏結果我。即使我法力再高、法器再多,也敵不過這上百位荷槍實彈、久經沙場的土匪鬼怪。但是,我絕不能因為這慘烈的戰場被嚇昏,絕不能在昏迷中被攝走三魂七魄。
我急忙四處觀望,發現隻有懸崖底下暫時還沒有出現鬼怪,立即向懸崖底下撤退。
還沒有走出幾步遠,我三魂之一的的“人魂”和七魄之一的“吞賊”從眼前飄過。
我突然清醒,知道自己剛才一定產生幻覺了,魂魄在幻覺中悄悄離體,當即又是一個寒顫,立即讓“地魂”和“吞賊”歸位。
魂魄剛一歸位,我看到那些舞刀弄槍的鬼怪離我隻有六、七米遠了,個個爭先恐後,立即使出全身力氣,將弓拉到最大限度,成扇形向前方連續向土匪的六個縱隊射出六箭。
箭一停,我立即抓出幾把“陰彈子”,鋪天蓋地砸下山坡。
一陣慘叫之後,圍向我的鬼魂少了許多,火把少了許多,聲音小了許多。但是,血肉模糊的土匪還是源源不斷地湧上來,奔向我。我接連砸出幾把“陰彈子”,山坡上隻剩下十幾個土匪鬼魂了。
我突然想起昨晚在醫院一心貪念殺鬼,沒有留活口的教訓,立即一手拿“陰彈子”,一手拿“捆鬼繩”,在幾個土匪向我射擊後,“啊”地一聲慘叫,仰麵倒在荒草從中,頭上礦燈光像一支利箭,僵直地射向夜空。
山坡上頓時傳來一陣又一陣狂妄的獰笑,四個血肉模糊的土匪端著槍,舉著火把靠近我。離我三、四步遠時,我突然拋出“捆鬼繩”和“陰彈子”,走在前麵的兩個土匪當即燃燒著、慘叫著滾下穀底。剩下的兩個土匪知道中計了,立即丟下槍,一躍而起,跳上上百米高懸崖,借助懸崖上凸起的石塊,幾大步接爬上了一口懸棺地下,抓住一口支撐懸棺的木棒,雙腳向上騰躍,準備翻進懸棺裏。我立即朝它們射出“誅鬼箭”,“當”地一聲紮在懸棺上,懸棺當即抖動起來,險些跌下懸崖。兩個土匪可能早在“誅鬼箭”的放弦之聲響起時就嚇破了膽,立即鬆手,跌下懸崖。
我迅速拋出“捆鬼繩”,將一個土匪牢牢捆住,另外一個跌在地上後,像皮球一樣彈起來,像刺蝟一樣抱成一團滾下山坡。
看到這四個土匪的下場,山坡下還沒有爬上來的土匪嚇得抱頭鼠竄,斷腸穀頓時恢複了寧靜,隻有山風刮過峽穀的怪叫聲,以及河水流進山洞的怒吼聲。
我的頭腦突然完全清醒了,將抓獲的土匪鬼魂捆著裝進“收鬼袋”,像兔子一樣跑向穀口弟兄們的等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