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四月的雨纏纏綿綿,一連幾日下個不停,可到處卻都是一片清新之意,幾日的雨洗去帝都不知多少汙垢。

程月落倚在案頭,處理了一早上的事務。

終於,手下親兵被她一一分配完了,扔給了帝都所有重要的布防之中。

既然她都跟南帝攤牌不幹了,那就做到底。索性把手下將領全部分配出去,徹徹底底撒手不管了。

此舉定能引起朝中上下猜忌。

這樣,就算南帝再想不予理會,也是不可能的了。她已將兵符上交之事,不消幾日,定傳遍朝野。

她揉了揉眉頭,拿起另一邊案頭的房契田契,思索一陣,喚來了薛江。她的副將,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薛江端端正正的跪在她前麵,聽到她的吩咐,淡定得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沉聲答應,接過她手中的田契房契揣進懷裏,起身抱拳行了一禮,踏著方步出去了,一句話也沒問。

她就喜歡跟薛江這木頭相處,人雖死板,無趣了點,但沒有廢話,照吩咐就做事。從來不問為什麼,也不糾結怎麼做,事兒也幹得漂亮。

她勾了勾唇,笑了。現在什麼事都布置好了,隻等好時機了。

她走出書房,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雨竟已經停了。回來了快一個月了,府中也打理得差不多了。絡繹不絕來拜訪的人,也終於是消停了。

程月落一路朝聽楓園走去,那是程日升的住所,這兩天忙著處理事務,竟然都沒有去看哥哥,哥哥心裏定是要埋怨她了。

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廝都恭恭敬敬向她行禮,一個月以來,府中已差不多都是新麵孔,個個服服貼貼。走到聽楓園門口,正欲一步跨進去。

不料,為哥哥配的貼身小廝,程一,竟一個閃身跳出來將她攔在了門外。

程月落向後退了一步,皺著眉頭,盯著他問道:“為何將我攔在門外?”

程一支支吾吾半天,漲紅了臉,也沒說個明白。程月落挑了挑眉,想了一會兒,

“大公子在午睡?”程一搖了搖頭。

“大公子在洗澡?”程一還是搖了搖頭。

程月落就沉默了,既不是有事,也沒有不方便。那幹嘛讓程一守著門不讓她進?府裏除了他們兄妹沒別的主子,這不是明顯防她嘛。程月落皺起眉毛,有什麼要避著親妹妹呢?

“難道房裏有女人?”她低頭理了理衣袖,隨口說了一句。不料抬頭看到程一竟鬧了個大紅臉,頭埋得更低了。

沒說話,也沒搖頭!

程月落看著他的反應著實在心裏小小詫異了一番。

隨即笑道:“哥哥可算是開竅了,那做妹妹的,怎會如此不知趣。”

她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來,“你記得告訴大公子我來過,昨日宮裏來了旨意,這次圍獵陛下要我伴駕,明日便要啟程。”

想了想,她又道:“哥哥若是勞累,也不必起來送我,大約半個月便回了。”

說完轉身利落的走了。

離開的路上不知怎地情緒莫名有些低落,明知哥哥會娶其他女子是遲早的事,程月落應該替他歡喜。可想到哥哥現在懷中也許擁著他人,心裏竟隱隱難受,看來她實在心裏是有些太依賴哥哥了,這樣終歸不行。

程一回身跑向園中,向榻上的人一五一十的回稟了此事。

此時,榻上的人已經半醉半醒,卻還在不停的飲下杯中之物。可榻上分明隻得他一人,別無他物。程日升一手執著酒杯,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他半睜著一雙迷醉的眸子,笑得微微苦澀。

她這樣想也好,至少心裏是快活的。也免得進來見他這副樣子,又要難過自責。

第二日,程月落早早便騎馬離開了。見兄長真的沒有來門口送她,心裏微微難受了一下。最後還是瀟灑利落的上馬走了。

每年兩次圍獵,分別在春季和秋季。圍獵之地在幾十裏以外的皇家獵場,從先帝登基之初所建,整整圍了幾座山,都是些真正的野物,可不是隨便玩兒玩兒而已。先帝善騎射,是真正的以武力稱霸南方,也在南國大肆興起此事。後來平王登基,也就是現在的南帝,雖然善文,但也沒有廢棄此事,每年兩次圍獵也是辦得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