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的城頭列起了弓弩手,這讓城下假冒官軍運糧隊的黃巾兵士們慌了手腳,而剛剛自稱“裨將穆斌”之人此時也似乎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反倒朝他身邊一個小卒打扮的人望去,似乎在征求這小卒的意見。
原來,這假扮官軍運糧隊的正是廖淳等人,但是這領頭的卻不是廖淳。
關於假扮官軍運糧隊的領隊將領的人選,眾人在出發前可是經過一番討論的。
廖淳與朱儁、秦頡在戰場上是照過麵的,所以廖淳決不能做這個領頭的將領,不然一準會被認出來。二娃子何邑一直跟著廖淳,所以廖淳不能做這個領隊的將領,他自然也就不能做。而薑蘭甫雖沒跟秦頡交過手,但是從潁川到西華在戰場上也與朱儁有過多次的交鋒,所以也不能做這個領頭將領。至於鮑恢就更不用說了,他原先就在朱儁底下的三河騎士的隊伍中呆著,雖說他隻是一個小校,朱儁未必會認得他,但是難保軍中其他將校認識,因而也不能做這運糧隊的領頭。
這次的任務幹係重大,不能出半點的差池,因此假扮官軍運糧隊的領隊將領必須是膽大心細且又機靈的人,然而夠得上這些條件的弟兄幾乎都拋頭露麵的多次與官軍在戰場上有過正麵的交鋒,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廖淳突然想到了那“飛毛腿”兄弟阮闓,於是急急的把阮闓找了來對他說了此事。
阮闓聽得要他假扮官軍運糧隊的領軍將領,帶著眾人去宛城詐開城門,便連連打起了退堂鼓,因為他的膽子可不大,那夜在洛陽雍門他之所以敢替眾人引開大批的守軍,那是因為他對自己兩條腿上的功夫十分的自信,而且他估算過,不論官軍穿的是鐵甲、皮甲還是布甲號衣,跑起不來總歸沒有自己身上的便裝來得靈活輕便,另外他們手上還得拿著刀槍劍戟,自然就更跑不快了,所以他才敢帶著兩三百號的官軍滿城的轉。
但是這次可不同,假冒這運糧隊的領頭將領,首先得與宛城中的官軍答話,而他是那種平日裏是見了地主老財就怕的主,這別說是跟官老爺答話了,那還不是要了他的命了,而且他想露了馬腳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到頭來又會連累身邊的兄弟,那要是在黃泉路上見了麵,還不被眾人罵死,因此他死活都不肯當這運糧隊的領頭。不過他終究是抵不過廖頭領的“信任與厚愛”,在廖淳幾句話的鼓舞之下,頭腦一熱答應了。
趙弘在軍中挑選了三百名精壯的漢子用來假冒官軍的運糧兵士,這倒不是趙弘小器不肯多給廖淳一些兵,也不是黃巾軍中挑不出別的精銳來了,而是龔都為了全殲官軍運糧隊的兵士,在伏擊中大量使用了弓箭,許多的官軍兵士都被射成了刺蝟一般,因此他們身上的號衣不但被密密麻麻的傷口中滲出的血浸了個透,而且上麵已經如同馬蜂窩一般的布滿了窟窿,即便是從屍體上扒了下來,也穿不上去了。最後整理戰場,收羅到還算像樣的衣甲隻有三百餘件,因此廖淳便隻問趙弘要了三百人,加上自己帶來的十來個弟兄,換上官軍的衣服,來假扮官軍的運糧隊。而至於阮闓假扮的“裨將穆斌”這個身份,也是在這個被龔都射死的武將穆斌身上的名牌上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