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寒此刻也有些躊躇，看著底下神態各異的眾人，究竟誰才是下毒手的人？他私心裏還是認為柳柔嫌疑最大，因為隻有她才會純熟使用各類蠱。
因此，他掃視眾人的時候，眼光落在柳柔身上遲疑了兩秒時間，在場的各個都是聰明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立刻都退了兩步，柳柔身邊留出一尺空間。
柳柔本來還在觀察淩依若，他們這一退，她發現自己竟然被孤立了，有些惱火地抬起頭：“寒哥哥，你竟然懷疑我？”
慢慢落到地上，蕭亦寒光劍未收，劍尖指地緩緩開口：“並不是我懷疑你，而是在場的人隻有你才有這個能力。”
“我沒有！”惱羞成怒的柳柔一指淩依若：“這個也未必就是噬心蠱不是嗎？她的暗黑係靈力足夠讓夏靜在瞬間死去，你不能因為偏袒她就把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
“依若……”蕭亦寒沉吟片刻，搖搖頭：“她還沒有恢複暗黑靈力。”
柳柔一窒，神色複雜地喃喃道：“她拿到了引魂燈，竟然連暗黑靈力都沒恢複……”這嫁禍顯然是沒成功。
“你殺了夏靜，為什麼？”唐殊很奇怪：“你為什麼不讓她說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柳柔瞪他一眼，倔強地看向蕭亦寒：“寒哥哥，我答應別人的，死也不說出去，夏靜就是我殺的，你要殺就殺我好了。”
蕭亦寒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細細看她半晌，知道她跟柳鄴一樣倔強，認定的事情死不悔改，也就不再逼她：“罷了，我不殺你，你走吧！”他直視柳柔，劍尖慢慢抬起，指著遠處慢慢靠近的苗疆族人：“身為族長的你，是不是應該帶領族人安全回去？這裏可是禁地。”
柳柔回過頭，看著正朝這邊走過來的人群，掏出一牛角吹了起來，那些人立刻站在原地不動了，她放下牛角，淚眼朦朧地看著蕭亦寒：“寒哥哥，你愛我嗎？”既然他在她殺了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還留她性命，是不是他對她有一絲情意？
蕭亦寒怔了怔，思緒回到數年前無意中闖進苗疆的情景。
當年的柳柔才九歲，粉撲撲的臉蛋，天天跟在他身後跑，柳鄴那時候還是少年模樣，和他一見如故，甚至免了他擅闖苗疆的罪責……那時的蕭亦寒亦隻是一個普通少年，如果接受懲罰估計是保不住性命的……
他欠他們兄妹一條命。蕭亦寒眼光柔下來，微微歎了口氣，伸手在她肩上輕拍：“我會履行我的承諾，代你哥哥護你周全。”
渾身一震，柳柔如此聰明的人自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指著淩依若聲淚俱下：“為什麼！她有什麼比我好！”
神色複雜地掃了眼明顯看戲的眾人，再看一眼麵無表情的淩依若，蕭亦寒皺眉：“與你無關。”清冷如水地盯著她：“出去。”光劍泛著幽幽光芒，直指柳柔鼻尖。
柳柔看著他清冷俊美的容顏，此刻終於明白，不是那個人，蕭亦寒便沒有絲毫柔情，他的溫柔體貼眷戀僅給予那一個人，那個人叫淩依若，其他人於他眼裏，通通路人甲乙丙丁。她的算計爭奪在他眼裏如跳梁小醜般可笑，他配合著演出這局戲，不過是不願讓淩依若受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