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鄰村回到家裏,我就忙著翻查黃曆,算遷墳和下葬的日子。
因為於家比較特殊,盡管於婉麗的父親於海已經是停屍很久,屍體都已經腐爛了。但於婉麗本身對於家中刑克的力量比較大,因此,隻能等她遷墳之後,再視情況決定下葬的日子。
在算於婉麗的八字時,我就又發現了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按照她的八字推算,我就發現,最近都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日子。最好的日子,已經排在了十五天後,下個月初三。但這是不是稍微遠了點兒?
可能是職業的關係,我比較疑神疑鬼,這麼反常的沒有好日子,真是讓我心裏不禁有些犯怵。不自覺地就想,是不是哪裏出了岔子了?又要出什麼事兒嗎?
當然,黃曆是不會騙人的。
既然說好日子是十五天後,那就差一天都不行。
正因為於婉麗的事情特殊,所以我才更加不能湊合。
打發人傳口信到隔壁村去,告訴他們具體的時間,隨後,我就帶著蔣毅峰一塊兒,跑去了鎮上。
從上回唐偉的事情之後,我又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去看過刻碑老人了。這回去鎮上,就順路去了一趟。
刻碑老人老來無子,看到我們兩個自然很開心,當場就關了鋪子,拉著我們兩個到屋裏麵去坐著聊天。
剛一坐下來,蔣毅峰就嚷嚷開了,“老頭兒,你看看,這就是差別!”
我驚得一愣,老人也不禁朝他看了過去,就見他指著麵前的茶杯喊道:“同樣是茶,我怎麼覺得九嬌那杯比我的茶葉都多了些啊?你看看!我認識你早一點兒吧?老頭兒,不帶你這麼偏心的!再說了,就九嬌那麼忙的,要不是我拉著他出來,他都想不起來過來看你!”
老人聽罷哼了一聲,低聲斥道:“活該!”
蔣毅峰笑嘻嘻地不說話了,我知道他們兩個關係其實很不錯,隻是嘴上喜歡拌兩句而已,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蔣毅峰說得倒是也有對的地方。
我這次來,也不是專程來探望刻碑老人的。心裏麵藏著事兒,很容易,就被老人給看了出來。他故意不先問,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直到我們之間已經天南海北聊得沒話可聊了,刻碑老人才指使蔣毅峰道:“去,到街上買點兒下酒菜回來!”
蔣毅峰叫道:“為什麼是我啊?九嬌比我有錢多了……”
老人瞪了他一眼,掏出錢來推給他。
他這才笑嘻嘻地起身,倒是沒有接那些錢。隻笑著說道:“不要您的錢!我去就是了唄。你們兩個聊!”
看著他跑出去,我還有些懵,不知道老人為什麼那麼刻意的把蔣毅峰給支走。
老人倒是顯得理所當然,看著蔣毅峰出去,背影也消失不見,這才問我道:“怎麼?你小子是有心事?當著毅峰不好說嗎?好了,他現在不在了,你講給我聽,我保證不說給他。”
我當即哭笑不得。
天地良心,我哪裏有要背著他的意思了?他整天跟我吃住在一塊兒,除了特殊情況之外,幾乎就沒有分開的時候,我有什麼事情需要瞞著他?又有什麼事情真的能瞞得住他?
“爺爺,我沒有那個意思啊!我確實有事,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我說著摸了摸頭道,“那事情毅峰也知道,沒必要背著他的。”
“哦,這樣啊,那倒是我多此一舉了。”老人若有所思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緊接著,就莫名地惱怒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道,“什麼叫該說不該說啊?我跟你爺爺是世交,你也叫我一聲爺爺,還是我點頭認下的徒弟。不管你有什麼事情,隻要你覺得有困難,你就該跟我說!有什麼能不能說的?你看,這一點,毅峰就比你強。他向來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