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奴在欒府當了十幾年的管家,雖然不中用,卻也算是府裏的老人。所以,請小姐聽老奴給您分析一下。”
南宮金照的話很柔軟的勸道,卻也是十足的不肯妥協。
欒初瑤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
“小姐,欒府的空置房屋就算再多,您也不能對其置之不理,若沒有下人打掃,幾年房屋就會嚴重破損,將來若是再修葺,隻怕會花上更多的金錢。所以,空置的房子不能無人過問,更不能沒有那些下人。”
“關於您說的第二條,老奴覺得,簡樸是好事。可是太過寒酸,那必然會讓其他人笑話。欒府到底是紹鑒國的首富,若是傳揚出去,隻怕會給欒府所有人蒙羞。”
“第三條,老奴雖然平日裏和夫人,兩位姨娘接觸的少。可是她們是什麼性子,老奴還是知道的。所以……老奴勸小姐一句,凡事還請三思。別寒了自家人的心啊!”
“至於第四條和第五條,小姐回來的時日尚短,想來是不了解清心樓和府裏的規矩。清心樓能正常運作,離不開這麼多的下人。比如,小姐房裏的上下水,以及沐浴時的樂曲聲。所以,老奴懇請小姐三思!”
欒初瑤有些煩躁的扒了扒剛剛幹透順滑的長發,眼底的寒光如果可以結冰,那麼現在南宮金照一定被紮成冰人。
丫丫個呸的!
這個混賬南宮金照,當真是不當家不知材米貴!
他口口聲聲規矩和人心,咋就不為她這個當家小姐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呢?
敢情他不用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她要是不能想到對策拯救這個家,估計用不了多少年就坐吃山空。到時候她上街乞討,難不成這南宮金照還跟著她?
首富地位已經不保,看他還拿什麼跟她講規矩,講氣派?
欒初瑤越想越生氣,瞪著南宮金照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
南宮金照卻堅信自己說的沒錯,恭敬的站在原地,等待欒初瑤收回命令。
欒初瑤既然和南宮金照解釋不通,幹脆就懶得繼續說下去。
將手裏寫著五條新規據的紙張遞給雷昊空,雷昊空又將這張紙交給了南宮金照。
欒初瑤才以無比堅決,絕對不容人商量的語氣,下了命令:“我不管你理解不理解,我隻需要你按照這張紙乖乖的去做。其他的,不是你這身份能管的!”
他不是和她講什麼身份排場嗎?那她現在就拿身份壓壓他。
“是!”南宮金照隻得應聲。
“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欒初瑤有些疲倦的揮揮手,然後拿起繆都傳回來的另外一個賬本,繼續認真的核算看下去。
南宮金照將麵前的欒府賬本撿起來,規矩的放到欒初瑤的桌子上,才轉身離開。
欒初瑤看著他微微有些佝僂清瘦的身影,淡淡的問雷昊空:“我剛才那麼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雷昊空搖搖頭,木雕臉沒有一絲表情的回答:“不過分。你是主他是仆,這樣的說法和語氣是應該的。”
欒初瑤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將賬本打開繼續核算,屋子裏瞬間隻剩下劈劈啪啪的算盤珠子響。
雷昊空體貼的拿起桌子上的香扇,輕輕擺動起來,給她降溫的同時也可以驅趕初夏亂飛的蚊子。
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他放下了香扇跑下了樓。
沒一會兒的工夫,他就拿來一個異常清香的荷包,放到了桌麵上。
欒初瑤嗅著清香的氣息,瞬間腦袋徹底的清醒,沒了困意更沒了蚊子叫聲,當真是身心舒暢到極點。
“你還會做荷包?”欒初瑤抽空看了一眼桌上的荷包,有些納悶。
雷昊空平靜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荷包,波瀾不驚的回答:“一個朋友送的。隻是我平日不喜香味,所以從沒戴過。”
會送荷包的人,那一定不是男人!
欒初瑤頓下不停撥動算盤的手,抬頭看向從來都沒什麼表情的雷昊空,心底有些不舒服。
“香味這麼好聞,想來送荷包的人,一定是個蕙質蘭心,聰明又美麗的人!”欒初瑤都沒覺察出來,自己的話裏帶著滿滿的醋意。
雷昊空木訥的微微一怔,卻是不屑說假話:“是啊!小姐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