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因為觀念的不同,我想要說服阿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問題是,現在想要脫陣而出,必須要阿八的配合。之前關師爺說過了,這借命儀式啟動之後,陣裏陣外就連通著前世今生,若是靠“暴力破陣”說不定會出現不可預知的結果。
所以,我不敢亂動。
那麼,現在最實際且最安全的辦法,就是讓阿八配合,滅掉金燈。他這最後一盞燈滅掉之後,借命儀式自然就失敗了,我們倆就能破陣而出,找範老八拚命去。
這想法倒是不錯,也很符合我的做事風格。但現在主動權掌控在阿八手裏,他不放棄的話,這借命儀式就得繼續下去。很顯然,他現在正打著拚命堅持的打算,反倒是我開始後悔了,不該進行借命儀式的。
無論我多麼後悔,借命繼續進行。大陣裏麵靜悄悄的,少了外界的紛擾。使得阿八能夠專注精神。屬於他的金燈,已經移動到離我一米左右的距離,以現在的速度,過不了多久就能抵達終點。見事已至此,我也按下浮躁的心,秉著呼吸注視著金燈。
。
可是,就在我們倆都把注意力,放在金燈上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怪叫:
“哇……哇……”
這仿佛小孩夜哭一般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突兀的響起,頓時激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也下意識地蹦了起來。我心中說不出的驚恐,連忙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卻隻見得黑霧一陣湧動,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與此同時,大陣裏又陷入了寂靜。
我驚恐的看著四周,防備著即將出現的危險。而越是這樣,越感覺後脖子涼颼颼的,好像有一條冰涼而滑膩的舌頭,在皮膚上麵舔來舔去。令人心裏感覺極為惡心!
又觀察了一陣,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甩了甩腦袋,把雜念排除出腦袋,又朝阿八那邊看去。阿八的臉色也有些發白,應該也是被那突如其來的怪聲嚇到了。其實這也正常,可以試著聯想一下,你在淩晨兩三點的時候,走在一條冗長幽深的巷子裏,周圍都沒有人,隻有你自己。當你走著走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膽子再大的人,也要被嚇個夠嗆吧!
很明顯,阿八的膽子還沒有突破天際,所以被嚇得臉發白屬於正常。而且在我看來,這抽冷子來的一聲,沒把他嚇得燈滅,都屬於心裏素質好的了。
不過,我倒是希望他被嚇得燈滅。這樣我心裏還能好受點。
但話說回來,這一聲怪叫,倒是讓我摸到了一些線索——範老八應該還在附近!或許是發現用先前的手段不能再對我們產生影響,所以從一開始的明處,轉移到了暗處。
這無限的寂靜,就是對我們的一種心理壓力。因為我能感覺到,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下,我的神經就好像一直緊繃弓弦一般,被不斷的拉伸,或許稍不注意就會被繃斷掉。
這是一場無聲的暗戰,我們挺過去就成功,而挺不過去,就失敗。至於為什麼我確定範老八還在附近,剛才那一聲怪叫就是最好的證明。眼看著燈火離我越來越近,這老小子先繃不住了,於是弄出點動靜來嚇唬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