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打電話找關師爺求助的,結果一摸口袋,竟然什麼都沒有。手機,錢包都不見了。我倒不懷疑是剛才丟了,或是上吊男給我摸走了,就他那長相,也不像是那麼手快的人。
畢竟,在四路公交車上,我可是見過很多“同行”的。這一點點的職業嗅覺,還是有的。做某一行,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不是同行……
啊呸,什麼同行,我又不是偷包賊!
我甩了甩頭,把胡思亂想排除出腦外。不是丟了,也不是被偷了。那是跑哪兒去了?難道洗怨路還有自動過濾功能,知道我要打“求助熱線”所以把手機收走了?
好吧,這個倒是解釋的通。那麼問題來了,為嘛連錢包一起收走了。沒錢,我怎麼吃飯啊!
說到吃飯,我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喚了起來。也是,和妞妞瘋玩了一下午,吃的都是些零食,根本沒想過吃正餐的事。零食這東西哄嘴巴還好,稍微活動一下就消化光了。
沒錢,電話也沒了,還被丟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突然有種被放逐,人生跌落到最低穀的感覺。往後麵瞄了一眼,見上吊男還沒走,心中糾結了一陣,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沒臉沒皮的走了回去。
上吊男見我去而複返,臉上又露出迷茫的表情。我皺著眉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耐煩的說道:
“不是吃飯嗎?還不走?”
。
上吊男,哦不,應該叫王柯文。在交談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就不再用上吊男來稱呼他了。如我猜想的一樣,這個叫王柯文的小夥,確實比我小三四歲,今年才二十出頭。職業是一家機械廠的工人——就是小湖後麵有著大煙囪那個廠。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機械廠的後門。我們走出小樹林,沿著湖邊走,沒多久就走到了對岸。湖對岸也有個樹林,不過人氣要比這邊旺一些。除了遊玩散步的人,眼尖的我還看見,在某些不易發覺角落裏,總會藏著年輕情侶,手牽著手肩並著肩,靠在一塊兒說著悄悄話。
光是走這一段,我起碼看到了四五對情侶。我看到了,王柯文自然也看到的。臉上閃過羨慕的表情,隨即又隱沒了下來。腳步,卻變得快了許多。
我心中一歎,難怪這家夥把地點選在對岸。一來不易被人發覺,二來嘛,恐怕也打著“瞪死那對異性戀”的打算。
嘖嘖,單身真可怕,怨念突破天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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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我們倆來到一條老街。這是離機械廠後門比較近的街道,周圍都是那種磚瓦結構的老房子,高一點的也就是三四層混凝土房。看起來應該是當地人自建的,下麵開個店麵,上麵幾層或自住,或出租。做機械廠工人的生意,靠山吃山,靠廠吃廠。
這裏應該屬於桉城的邊緣地帶,在見識了梧城北城後,這樣的景象也就見怪不怪了。街上的行人,大多是機械廠的職工,他們穿著和王柯文一樣的衣服,時不時還有熟人打招呼。王柯文像沒事人一樣,一一回應著,半點也看不出來,這是個十多分鍾前還心生死意,上吊尋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