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把我們領到他辦公桌前,連茶都沒舍得泡一杯,就開始問我小天的事情。我把我知道的,都給他說了一遍,他仔細的聽了一遍,又問我知不知道小天的出生年月,最好有時辰。
這東西我怎麼可能知道,像他這樣從小就被拐來的孩子,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多少歲,什麼年月,什麼時辰生的。這倒讓王老頭有些犯難。
好在,沒有出生年月至少有死亡的時間,我拿手機查了下,就找出了靠山鎮泥石流當晚的日期和大概的時間。因為當時發生泥石流的時候,我們那幢小樓是第一批遭殃的,倒是能知道大概的時間點。不過王老頭說,不用精確到分秒,隻要是那個時辰就行。
另外,沒有出生年月還是個問題,影響精確度。王老頭退而求其次,問了我的出生年月和時辰,可能是因為我和小天靈魂層麵有交集,他想用這個來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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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了這些,他又掐著手指,把我出生的年月時辰從公曆,換算成陰曆。確認無誤之後,這才點點頭,從抽屜裏抽出一張白紙。
那張紙大小和A4打印紙差不多,但紙麵上有個淺淺的暗紋,既象是某種符號,又像是咒文,想來應該是特別訂製的。我看那暗紋看起來雖然古怪,卻又玄奧無比,心中剛升起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另一頭關師爺卻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就拿這普通玩意兒胡弄我們?”
王老頭瞪了他一眼,把白紙放了回去,一臉心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沒好事!你個姓關的每次來,我都要破財。”
他嘴裏嘮叨著,俯身從辦公桌最下麵那格抽屜裏,摸出一小疊金色的紙張。那紙張不隻顏色金黃,上麵好像還塗有金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我這個位置看得清楚,那金紙上依舊有相同的暗紋,但印得卻比白紙上的更加清晰。
王老頭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然後把其他的放了回去,臉上依舊是肉疼的表情。好像用掉一張,都得後悔好久的模樣。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不多了,就這麼幾張了。社裏一年隻供給一張,我這些都要存好久。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他就這麼反複的說著,仿佛祥林嫂俯身一樣。
雖然知道這東西肯定是好貨,但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忍。剛想出聲說用之前的湊合就行,卻被關師爺暗中拉了一下。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對我遞了個眼色,示意我別說話。
我心中一動,便沒再開口。
王老頭哀聲歎氣了好久,都沒得到回話。作勢抹眼淚,其實在偷眼瞧我們的表情。隻不過,他的小動作被我們看了個一清二楚。這才明白,這老家夥吝嗇德行又發作了,剛才那一幕都是在演戲。
看到這,我就更不可能再說什麼了。除此之外,關師爺還很不厚道的催促:“麻溜點,你還要拖到多久?再晚點,我們就留這兒吃晚飯了。”
說到這,關師爺還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
“還是刷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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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老流氓終究還是鬥不過老神棍,聽了關師爺這話,王老頭渾身一顫,咬牙切齒的瞪了關師爺一眼,似乎心中的憤怒無法舒緩,但手上的動作卻變快的很多。他仿佛認命了一般,摸出口袋裏的鋼筆,“唰唰唰”地把我和小天的姓名時辰都寫在了紙上,然後把紙翻了個來,指著反麵的某個位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