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次是真的!”他急得直跳腳。
“真的有光!”那個害羞的女學生也跟著叫了起來。
我們連忙回頭看去,隻見漆黑一片的夜晚中,一道光線一劃而過,在所有人的視網膜中,留下揮之不去的殘影。
“快去看墓碑!”我第一個蹦了起來。
隨即,在場所有人都起身往外麵跑。剛跑到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嘭……”
我被嚇了一大跳,飛快回頭,看見我們剛才圍坐的桌上,躺著一個人——之前失蹤的少婦!
她好像是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最後落到了桌上。她的身體正麵向下,臉卻正好朝向我們這邊,受傷的眼睛血肉模糊,格外猙獰,而完好的眼珠,卻死白死白的,注視著我們所有人。看得每個人心底發寒。
她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想對我們說點什麼,但一張口,大塊的血泡子就從嘴裏倒灌出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後,隻得機械的張合著,那模樣像極了一隻脫水的魚。
“滴答,滴答……”血水沿著桌台不斷滴下,最終彙聚成了一條“溪流”,沿著地磚的縫隙,向我們流淌了過來。其中一道,一直流淌到一直到了我麵前,沾到了我的鞋底。我腳上一沉,感覺,好像有隻手,在下麵拉拽著我。
我猛地從驚詫中清醒過來:“快,快救人!”
所有人大叫起來,卻是跳著腳,躲避著地上的血水,沒人顧得上去救她。而就是這個時候,少婦全身抽搐了一陣,便沒有了聲息。唯有那隻死白的眼珠,還在怨毒的盯著我們,好像在譴責我們的見死不救……
少婦死了。
這一次,我們不用去看墓碑,也知道死者是誰。大家沉默著抬頭看著天花板,心中都有一個疑問,天花板明明完整無缺,那她到底是從哪裏掉下來的?
本以為是庇護所的休息站,現在也死了人,而且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法死的。這讓大家都開始懷疑,休息站的安全性。但問題是,現在大巴車沒了,外麵漆黑一片,我們能躲到哪兒?
。
瘦高個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張床單,把少婦的屍體裹起來。我忙上去幫忙。我們倆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把少婦的屍體放到了角落裏。做完這些,瘦高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我笑道:
“放在一邊,看不到,至少沒那麼嚇人。這夜還長的很,總不能一直對著屍體吧。”
我點點頭:“做這些,你就不怕?”
“怎麼不怕?”他把手伸到我麵前,他的手不停的抖。看起來,他的內心裏,並不像表麵上表現得那麼平靜。
“不怕都是裝出來的。在這種環境裏,越害怕越容易死。而且,不能讓女人小孩看不起不是……倒是你,好像膽子特別大,每次出事都是你先上。”
“我是一根筋,當時沒多想。過後,就說不準了。”其實我心裏也很奇怪,為什麼我會顯得如此鎮定?或許是經曆了鬼屋的曆練,再或者,是明知道自己陽壽不多的原因。
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也一樣。
當然了,若是有辦法保命,那是最好的。多活一天,是一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