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刷著網絡,好不容易下了幾本,網絡又斷了。這一次,卻好久都連不上。算了,好歹有點東西打發時間。
我就這麼湊合著混了一下午,直到太陽下山,終於呆不住了。我實在沒有做宅男的潛力,要多呆一會兒,我會覺得身上會生鏽的。記得師兄說過,晚上出去應該沒事,我下定決心出去轉轉。
這一次我出門,何大姐倒沒攔我,隻是提醒我別亂跑,早點回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逛靠山鎮。鎮子不大,約摸幾百戶人家。人少地多,所以每家每戶的房屋,都修得稀稀拉拉的,完全沒有城市裏門對門戶對戶的緊湊感。鎮中心是一條兩車主道貫通南北,隨著這條主道,又延伸出許多小道,盡頭大多都延伸到住戶的院門口。
這才晚上七八點鍾,很多臨街的店麵,與院子的大門,都緊閉著。大樹下也沒有人納涼聊天,整個小鎮顯得很冷清。若不是透過門縫的燈光,偶爾能看到人影閃過,時不時響起幾聲犬吠,還以為都是空屋。
心裏感覺怪怪的,難道是晚上賊比較多?還是這裏的風俗?
我左右看了看,主幹道上也少有行人車輛,人們都埋著頭趕路。唯有插肩而過時,能看得見彼此臉上的冷漠。更給這寂靜的小鎮,平添了幾分寒意。
。
走到一處拐角,一股濃鬱的香味隨風飄來,仿佛有生命力一般,鑽進了我的鼻子,肚子又不爭氣的叫喚起來。我尋著香味望去,隻見那路口邊擺著一個攤子,昏黃的燈光,映襯出一個背影。
走近一看,那攤子前立著一根木杆,上麵掛著一張油膩膩的幡,上麵用繁體字寫著“麵”字。
再看灶頭上,並排擺著幾個大鍋,其中一個鐵鍋裏,正燉著牛骨湯,沸騰的湯汁不斷翻騰,不停往外冒著白氣。先前那陣香味,就是從這口鍋裏飄出來的。
攤主是個很健壯的老人,約摸六七十歲,顎下掛著一撮山羊胡,正坐在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旱煙。見我進來,瞄了我一眼:“吃什麼?”
“牛肉麵多少錢一碗?”
“十二塊,紅味白味?”他說著,站起身把煙鍋在鞋底磕了磕。
這老頭倒是有趣,我還沒確定要吃呢,他就迫不及待的忙活起來。但轉念一想,他這牛骨湯熬得那麼香,走進來的人,怕都忍不住想嚐一碗。
“那就紅味吧,多放點紅油,我能吃辣。”
老頭點點頭,悶著頭忙活起來。別看這人年紀大,手腳卻相當麻利,煮麵,切肉,一個也沒落下。特別是那牛肉,一坨坨拳頭大的腱子肉,一直在鍋裏小火鹵著,要用時,撈起一坨,切成片,鋪在煮好的麵上,然後舀上一瓢紅油牛骨湯,撒上香菜,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紅燒牛肉麵,就端上了桌。
我瞪大了眼看著這一海碗牛肉麵,心中感歎,這山裏人就是實在啊。份量這麼足,卻隻要十二塊。咽了口唾沫,抄起筷子就準備大快朵頤,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把童聲:“哥哥,買朵花吧。”
我扭頭正要回話,一瓢熱湯澆在了地上。老頭憤怒地吼道:
“滾!混賬東西,少在老子這裏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