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慌了:“那我該怎麼辦?”
“這地兒不能待了,落到他們手裏就是個死,先跑了再說。”
“可這荒郊野嶺的,我能跑哪去?”
他沉思了一下:“你順著這條路走,走個八九裏路,就會看到一個叫做靠山鎮的小鎮。鎮口有家小超市,老板何大姐是我的熟識。你去她那兒,報我的名字,就說借住幾天,她會接待你。”
“那你呢?”
“我要留在這拖住他們,放心,他們不敢害我。你先走,我晚點來找你。”師兄一邊說,一邊抓起我床頭的衣服往背包裏塞,然後拎著包,在前麵幫我帶路。
在他的配合下,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工地。
。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才遠遠地看見師兄說的靠山鎮,如它的名字一樣,小鎮就靠著一片山坡修建。鎮上沒什麼高層建築,大多是兩三層的農家小院,錯落的擺放在山坡與地麵的夾角。
等我走到鎮口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鎮子裏亮起了燈火,光明驅走黑暗,讓我心中多了些許安全感。
鎮口小路連接公路的位置,有根電線杆,上麵掛著一個鐵牌子,就著燈光我看清了上麵“靠山鎮”三個大字,再次確定沒走錯地方。可是,就在我走過電線杆的時候,頭上突然“嘩啦”一聲。
我心中警兆陡生,下意識往旁邊一跳。
想象中重物掉落地麵的聲音沒出現,抬頭看去,想來是年久生鏽的原因,那牌子的上半部分從電線杆上脫落,卻還有一半掛在上麵。有風吹過,在上麵緩緩晃動著,發出“哐哐”的聲響。聽得我眼皮直跳。
好在沒徹底壞掉,否則,這麼大塊鐵皮落下來,隻怕要被削成兩半。而這塊板子,又正好籠罩在路口,尖角向下,仿佛一把隨時要落下的鍘刀一般,讓人看著揪心。
我擦了擦冷汗,盡量離這玩意遠點,快步走進了路口的小超市。一進門,就看見櫃台的位置,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正背對著大門,腦袋埋在肩膀下,姿勢顯得無比怪異。若遠遠看去,好像沒有腦袋一般。
我幹咳了一聲,女人緩緩的側過頭,冷冷的說:
“買什麼自己拿。”
我順著她挪開的位置看過去,才發現在她麵前擺著個小電視,裏麵正在放老版的還珠格格,不時閃過幾塊雪花的屏幕中,爾康和紫薇正在你儂我儂——難怪看得那麼入神。
“請問,是何大姐嗎?陳凱叫我來的。”我報出了師兄的名字。
“陳凱?”她琢磨了一下,點點頭,“你是他什麼人?”
“我們讀一個大學的,他是我師兄。來這,就是想麻煩你,在這借住幾天。”
“這樣啊,跟我來吧……”她起身,往屋內走。這人,一直用側臉對著我,並沒有師兄描述中那麼熱情。但想到各人脾氣不同,我也就沒有在意。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當經過一排放著鏡子的貨架時,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卻正好從鏡子裏看到了她的全臉,她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鏡子裏,讓人有種她正在通過鏡子,和我對視的感覺。
我的頭皮沒來由的一麻。
等我再看的時候,她的表情又變得很平常,完全沒有問題。
難道是我看錯了?應該是的,這兩天精神壓力太大,總會有看錯的時候。
我心中這樣想著,跟著她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