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入室偷吃的女人(1 / 2)

"這些年,從小我六歲到大我三歲,橫跨十分之一世紀的年齡段,囊括了無業遊民、工人、私營業主、導遊、會計、教師、保管、秘書、醫生、護士、服務員、美發師等等常見的職業,甚至包括了歌舞演員、律師、警察、城管等特殊職業,學曆從初中到博士之間不等,東亞差不多全部的民族,醜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幾乎無所不包。但不得不說,如果非要總結她們的共同點的話,那就是:現實。隻是現實的內容不同罷了。"

王樹林吭哧了一會兒,說:"在僵屍類型電影裏,普通的僵屍往往因為沒有食物而餓死,可還有很少的一部分,進化成了更強大的極端生命體。我想說,其實屌絲也是一樣,在不斷地進化中。大部分屌絲都會自怨自艾地滅絕,但其中的極少數,進化成了恐怖的怪物。我想我就是這種怪物吧。當然,我這個怪物並不吃人,隻不過心動這個詞跟我沒什麼關係了。很多人經常後悔,覺得現在成熟大度了,其實是忘了當初的切身感受了。當時大腦已經綜合各類參數幫你作出了最佳決定,你再回到過去也還會一樣這麼做。人事如此,曆史也如此,別老假設。你小時候堅持的一些別人並不認可的東西,如果長大了還依然堅持,那就未必是真的錯了。我覺得,我的確是保守,但我沒有後悔以前做的事,我會去改變自己,可絕對不會改變我的原則,那都是我最引以為豪的東西。否定了那些東西,我找老婆也沒什麼意義了。"他有些抱歉地笑笑:"對不住,戴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的話我會聽取一部分,但有一些東西,隻有道德可以否定,利益是無權否定的。"

老戴愕然幾秒:"操,合著我白說了?算了,人隻能自己說服自己,靠別人是沒辦法說服的。雖然說你的話也有點道理。這世上的是是非非,又有誰能說清楚呢?行了,不說這些屁話了,說點硬菜。我呢自從五年前逃到這裏之後,一直很喜歡這裏,就這麼定居了。這是我在同一個地方呆得最久的一次。當然,這期間也打昏過六七個楊倩這樣的被催眠者。這些年在這裏也認識了一些朋友……"

王樹林很驚訝,乞丐也有朋友?但他及時吞了下去,自己不也是乞丐的朋友麼?

老戴繼續說:"當然,所謂的朋友那也是經常施舍我的那種熟客。其中有一家主人姓洪,就定居在這上麵,坐公交得四個站點吧。他家人都很樂善好施,這些年他家人發現在大西北影視城以及周邊地帶漂泊的青年男女很多,常年沒有感情慰藉,都很悲苦。於是他好心好意每周周六舉辦家庭式溫馨交友聚會。五對男女十個人,麵對麵交流,邊吃飯邊互相了解,很有效果。你要是想參加呢,就拿著我這個信物當介紹信和敲門磚……"他從衣兜裏莫出一塊鋼鏰,髒乎乎地又殘缺了一角,"他一看就知道是我介紹你來的。這些人互相都不認識,也都不是這裏的小演員,而都是因為心靈受傷從各地來影視城療傷的,所以說,誰也不知道你在雲口的惡名,你們之間一定能擦出愛情的火花。拿著!別太感激我,我就是這麼仗義!"

雖然王樹林跟老戴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如果是在大街上的萍水相逢,王樹林肯定不喜歡老戴張揚狂妄的性情,但畢竟兩人算生死之交,老戴很靠譜也很熱心腸,王樹林很感動,從懷裏莫出一把鑰匙:"哥,這家是郝主任常年給我住的,你也來住吧……"

"別,我是乞丐,你給我留個後門,讓我睡地下室就行。哈哈……"說著,老戴很灑脫地扣上帽子,很有範兒地站起來,唱著歌朝外走。

王樹林驟然間覺得,做一個暢遊天地間的灑脫之人,也真的很不錯。

後半夜快天亮的時候,他還是沒有睡著,一直在琢磨這些事,白新月的這段奇聞也足夠他消化一段時間了。正昏昏沉沉地想要睡去,廚房裏傳來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又聽見好像是不知道巧克力還是真空包裝副食品的包裝袋被輕輕撕開,有人把東西放進嘴裏輕輕咀嚼。王樹林噗嗤一聲笑了:"哈,戴哥,你又不是賊,進自己家還偷吃呢?想吃什麼自己去熱一熱吧。"

可在他說話的一瞬間,咀嚼聲戛然而止。王樹林這才警覺--老戴絕不可能這樣!這是做賊心虛!他不由得倒提起一個板凳,躡手躡腳莫進廚房。突然他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公寓,應該一聲大喊。但驀然又聽到一聲非常輕微的咳嗽。

王樹林大驚失色,因為這咳嗽的聲音來自年輕女性!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白新月又催眠了哪個自己認識的女孩來殺自己!肯定不是楊倩,因為據老戴說要是同一個人連續進行這種解禁者的催眠,就算不死也會執行效率低下,所以來追殺他的女性沒有誰是重複的麵孔。那麼難道是另一個?這裏相親節目有那麼多老熟人,再來一個也不奇怪。隻是她既然瞧瞧莫進來了,何不直接抽刀殺自己呢?還用得著不分輕重地先去廚房吃喝一頓?這難道是夢遊?那也不對啊,她們這些人可不是乞丐,個個條件不錯,不可能餓得這麼厲害。要是白新月直接派解禁者來殺自己呢?王樹林想到這裏一身冷汗,雖然都是被追殺的目標,可老戴又帥又有魅力,而自己肯定沒本事讓來殺自己的女解禁者愛上自己!再說,真是解禁者,就算是個女的也能把這棟房子拆了,自己有槍都沒用,何況是個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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