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言濕潤的睫羽一掀，仰頭望著他，“真的？”
一種難得一見的雀躍驚喜從她噙滿水霧的杏眸中透了出來，讓人看得莫名心疼。
“嗯，你想吃就買。”
厲司程寵溺地看著她，抬手正想替她擦拭眼淚，她就扭頭朝小賣鋪的冰箱跑了過去。
厲司程看著她的背影，失笑地搖了搖頭。
吃個雪糕，有那麼開心嗎，跟個小孩子似的。
他跟上去的時候，葉舒言已經從冰箱裏拿了一根牛奶棍棒雪糕攥在手裏，仰頭巴巴地看著他。
那種眼神，仿佛就是在等他去結賬的意思。
厲司程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依賴他的樣子，心尖一軟，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在這等我一下。”
他說完轉身進了小賣鋪，問櫃台裏麵的老板娘。
“那個雪糕多少錢？”
老板娘朝外頭葉舒言手裏看了一眼，“一塊五。”
剛掃了二維碼準備付款的厲司程愣住：“……”
一塊五的雪糕，她怎麼拿著跟個寶貝似的？
“這種雪糕……很好吃嗎？”
他從小到大沒吃過葉舒言手中拿著的那種冰棒，是真不了解行情了。
“這個牛奶棒十幾年前就有了，能有多好吃？現在比這好吃的雪糕多了去了。”
老板娘看了厲司程一眼，“你們頂多就是吃個童年的回憶罷了。”
童年的回憶？
厲司程若有所思地付了款走到外麵，發現葉舒言沒站在原來的位置等他，而是……蹲坐在一旁的牆角，正低頭舔著她手裏的牛奶棒。
她本來就瘦弱，縮在那裏就小小的一隻。
那開心的神態就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零食一樣。
厲司程回想她剛剛的話，意識到了什麼，眸色深了深。
他走到她身邊，將她輕輕拉起來，“我們去那邊坐著吃。”
這次葉舒言沒有抗拒他，準確來說，她此時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雪糕上。
便任由厲司程把她拉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
看她乖巧地坐在那裏，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厲司程神情幽深複雜。
夜風吹了過來，將她的一縷長發吹到了雪糕上，厲司程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幫她撥開，溫柔而安靜地看著她吃。
不一會，羅賓就趕了過來。
見找到葉舒言，他這才鬆了口氣。
厲司程對他說道，“去買一個紙巾過來。”
“好。”
羅賓立馬去了小賣鋪，買了包小紙巾，還買了一包濕紙巾。
東西放下，他便又識趣地走遠了。
厲司程耐心地等葉舒言吃完雪糕，才拿紙巾幫她將沾到唇邊的牛奶跡擦了，隨後又拿出濕紙巾，低頭把她的手仔細地擦拭幹淨。
她很乖，一直任由他弄著。
“你父母是不是自小就對你不好？”
厲司程忽然問。
他話落，發現葉舒言的指尖下意識地抖了一下，他不由抬眸望她。
她的神誌還是不太清醒，目光恍惚，但聽到“父母”二字還是本能地有些反應。
這反應已經很明顯了，厲司程心沉了一下，怕她難過，便故意轉開了話題：
“雪糕好吃嗎？”
葉舒言眨了眨眼，帶著滿足地點點頭。
厲司程抬手憐惜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以後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還有……你曾經缺失的那些愛，我以後都好好地給你補上，好不好？”